移动互联网的兴盛，给普通人带来未曾想象的便利。

无论获取信息知识、沟通处理工作、进行消费娱乐还是其他用途，各类移动互联网服务和承载服务的App，在人们的生活生产中起到关键作用。这也推动中国互联网行业和资本快速增长，短短十余年时间，出现了远超过去和世界上其他地方的变化，所有人都在蒙眼狂飙。

飞速前行背后，也有一些不那么合理的现象正在发生，随着各互联网服务商业化过程推进，曾经让人感叹简单易用的App们，似乎开始有了不太令人愉悦的套路。有的让使用体验变得繁琐复杂，像是在操作什么精密仪器，有的则关系到用户付费，一不小心权益就受影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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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边是用户对App变化的不满和对回归本质的呼吁，一边是互联网企业商业化探索和尝试，在这个背景下，工信部在2023年2月28日对外发布了《工业和信息化部关于进一步提升移动互联网应用服务能力的通知》（下称通知）。那些被滥用的App能力，终于要得到改善了？

不随便安装，要轻松卸载

对于如何让更多人安装使用App，开发者们总有自己的办法，或是抓准机会在市场中提供价值让用户认可，或是在应用商店等渠道投放推广提升知名度。正道之外，还一直有App用伪装欺骗、静默下载、强制捆绑的方式，尝试提升装机量甚至是在不知不觉中自启动。

通知中明确App应当确保用户知情同意安装，还要求提供明显的取消选项。真实、准确、完整地明示开发运营者、产品功能、隐私政策、权限列表等必要信息，而且是要经过确认后才可以下载安装到手机平板中。要和误点击就开始下载，还不能暂停中止的App推广说再见了。

（图源：雷科技）

关于卸载App，通知显然是较充分地考虑到了不少开发者爱耍的花招，那些用空白名称、透明图、后台隐藏等恶意阻挠用户卸载的方式，现在都是明确禁止的。当然，会采用这些低劣手段的App向来处于灰色地带，不过我们相信，该要求会让正规应用市场和App不参与相关推广。

在2023年的春节科技观察报告中，雷科技提到不少年轻人在返乡后，会帮助家中父母长辈卸载手机中不知何时就安装上的App。或弹窗广告或引导下载其他App，占用存储空间消耗电量极大影响正常使用，还用透明图标、快应用等方式隐藏起来。今后此类现象将有望得到遏制。

和“跳转App看全文”说再见？

大语言模型在近期成AI乃至整个科技领域最热门话题，而优秀模型背后离不开高品质语料参与训练，此时有人提出，互联网App之间的藩篱使各家无法通过公开渠道获取更深入内容作为语料，将影响更长远的结果。然而就算是真实人类，也很难在脱离App的网页上获得有效信息。

就算是能通过搜索引擎检索到，相当数量的平台都在对网页版的内容展示做限制。从社交聊天到新闻资讯、影音娱乐，只允许用户在网页中查看一部分，想要获得完整内容？请下载安装App并打开才行。用户往往不想在关键部分断掉，就只能接受潜规则，按平台要求乖乖照做。

图源：雷科技

通知中提出要规范网页推荐下载行为：除了明确要求未经用户同意或主动选择，不得自动或强制下载，还指出不能用折叠内容显示、主动弹窗、频繁提示等方式强迫用户下载、打开App。这里还有个相当强硬的说法——无正当理由，不得将下载App与阅读网页内容相绑定。

通知原文指出，这些做法影响用户正常浏览信息。没错，虽然用户底线一次次被试探，用户也一次次迁就这些“任性”的App，但实际上要求必须安装App、必须打开浏览的做法，就是在侵犯正常浏览的体验。每个互联网服务都有商业追求，可也别忘了“君子爱财，取之有道”的古训。

启动应用要讲道理

如果有留心国内的手机发布会，会发现常常提到关于限制App启动的系统优化。从最初的自启动到后面的App之间链式启动，如何把第三方开发的应用训得服服帖帖，不擅自启动占用资源消耗电量流量，成了手机厂商不时投入精力去做的事，最近还有对“摇一摇”作出限制的消息。

通知中就提到，在非服务所必需或无合理场景下，不得自启动和关联启动其它App，或进行唤醒、调用、更新等行为。启动闪屏和弹窗信息也有了更明确的要求，不得用“摇一摇”和全屏热力图等容易被误触发的方式诱导用户操作，不能频繁弹窗也不能没有清晰有效关闭按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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各应用开发者研究自启动技术，最初或许有着正向理由支撑，然而发展至今却损害了用户实际体验。许多人在网络上吐槽，应用自启动让手机本就有限的资源被不合理占用，变得更容易卡顿、电量消耗更快。充分尊重用户意愿并明确告知，才是人们乐于见到的手机App体验。

“摇一摇”被明确限制可以说是皆大欢喜。当App开始绞尽脑汁琢磨，如何让用户更频繁地打开闪屏广告，而不是改进用户体验和商业化运作效率时，一切都开始变味了。我们应该可以期待一下，在各类歪门邪道误导用户的做法被明确违规后，App能否回归到正常的商业秩序当中。

自动续费得光明正大

用户按照使用时长付费获取服务，是互联网一直存在的商业模式。不过在近几年，从原本需要用户自行根据需要选择时长，变成了App默认用户会长期续约使用，优先展示的付费档位齐刷刷变成了自动续费。这一现象蔓延全球，不断有用户表示看到账单才发现自己给App续了费。

在国内运营的服务或将发生变化。通知提到服务续费要即时提醒：如果用户开启了自动续费，那么运营方应当在扣费5日前用短信、推送等方式通知到用户，也该保障用户在使用中能随时退订，有便捷的关闭自动续费途径。最重要的是，不能默认勾选或强制捆绑开通自动续费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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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有个老生常谈的话题，付费服务的具体细则和变更。通知中做了要求，应当显著提示开通会员、收费等附加条件，App未经明示也不能擅自添加限制性条件，并以此为由终止用户正常使用的产品功能和服务，或降低服务体验。一切变化都该有理有据，不能悄悄做了不告知用户。

前段时间视频平台的投屏限制风波或许可以作为参考，虽然到最后是以平台方收缩了投屏等服务范围为结果，不过已经付费和长期续订的用户不会受到影响，过去怎么用今后就该怎么用。开动脑筋“节流”的同时，别忘了“开源”维持内容质量数量才是打动人的关键，不应无序收缩。

不能忘记尊重用户

可能有不少人会同时得到App什么权限都想要，但又什么问题都不想管的感受。一打开就弹出一长串弹窗，要求给这样那样的权限，具体要干嘛也不说得很清楚，反正不给权限就不让用。有事想反馈投诉，那不好意思只有脚本机械回复，找人工客服得排比买奶茶还长的队。

通知要求，不能强制用户同意超范围或者跟服务无关的个人信息处理，拒绝提供也不能影响使用基本功能。要用人话告知个人信息怎么用，不能诱导同意，变动要及时告知。不能一口气要非必要权限，申请相册、通讯录、定位等关键权限要说清楚目的，也不能擅自修改未授权权限的状态。

图源：小米

对加强个人信息保护的要求要求做了加强，另一边用户反馈通道有了较细要求：最好别只有网页对话接入的人工客服，鼓励互联网企业建立客服热线，而且在网站和App显著位置展示电话号码别藏着掖着。鼓励快接多接电话，月均响应时限最长为30秒，人工服务应答率超过85％。

如果普通用户对App有意见，前往互联网信息服务投诉平台表达态度，会是个行之有效的办法——现在要求企业在15日内回复处理该平台上的投诉。通知还鼓励App引导用户进行满意度测评，但愿这能够帮助企业脚踏实地改进使用体验，不会沦为又一个应用市场刷分入口。

是开始，不是结束

明确各方责任，限制获取信息，对于移动互联网发展是利于长远的好事。从开发运营App的互联网公司到分发App的各路应用市场，他们应该如何做又在怎样的框架下发展，这些都有了更有条理的明文规定。对App监督管理，用户进行投诉反馈，有望更为秩序和有据可依。

我们也都知道，最理想的状态还是行业在发展过程中，就自行建立起一套约束行为、确立服务细节的规则，并且能无关体量、出身、领域地大范围展开。等到舆论形成风暴，外力强制介入再回避修改，痛苦总会比自我管理大得多，而互联网企业不一定能再受得了那样的痛了。